2016年10月25日，南京大学哲学系“青年哲学家工作坊”第三期在哲学系外国哲学学科工作室举行。本次工作坊的主讲人是南京师范大学陈真教授，由南京大学哲学系博士研究生王石径主持。来自南京大学和南京师范大学的老师和学生共计20余人参与了此次工作坊。此次工作坊的主题是陈真提供的“斯洛特是如何从‘是’推出‘应该’的”一文，在座的师生听众踊跃提问，陈真的讲解和回应则风趣幽默，激情活跃。

论文写作背景与内容

工作坊的开始，陈真首先表达了对青年哲学家工作坊工作机制和组织形式的欣赏，并预祝工作坊越办越好。之后，陈真谈及了“斯洛特是如何从‘是’推出‘应该’的”一文的成文背景，2010年斯洛特（Michael Slote）来中国访学，及《道德情感主义》（Moral Sentimentalism）一书发表，陈真谈到，在和斯洛特的交流和对该书的阅读中，他认识到了斯洛特的道德情感主义对解决“是”与“应当”关系的独特意义。陈真同时也提到，斯洛特本人在这个问题上经历了一个思想转变，起初，斯洛特本人是一个新休谟主义者，他不认为可以从“是”中推出“应当”，但在《道德情感主义》一书中，斯洛特致力于从“是”中推出“应当”，其基础则是他所说的“道德情感主义”。

之后陈真对论文的思路作了大概的介绍。斯洛特主张，人们道德上赞同或不赞同的态度不需要预设任何道德判断，人们是先有态度，后有判断。而且这种态度的形成没有任何道德判断的成分。我们在正常的移情条件下对某种行为有某种移情反应，从而形成“赞同”或“不赞同”的态度。这个“赞同的态度”确定了“正当”一词的所指。确定了“正当”一词的所指后，“凡是引起我们赞同的便是道德上正当的或好的”这个命题就是一个先天判断，必然为真。因此，斯洛特完成了从“是”中推出“应当”。比如，“（1）我们赞同充满仁爱的行为；（2）凡是引起我们赞同的便是道德上正当的或好的；（3）因此，充满仁爱的行为是道德上正当的或好的。”也因此。其中，（1）是一个事实，是“是”，而（3）是一个价值判断，是“应当”。（3）可以从而（1）推出，因为（2）是必然为真的先天判断。陈真不同意斯洛特的分析，因为斯洛特的论证“预设了接受他推理有效性的人们必须具有移情心（empathy）和移情体验，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是道德君子，这就使得他从前提到结论的‘推论’依旧建立在听者的心理特征，而非前提和结论之间的逻辑关系上。从‘是’到‘应当’的过渡至少在很多情况下实际上是建立在某种先天认知的基础上，它们之间的联系就如同几何学中的公理一样必然和普遍”。在陈真看来，“与其加上种种额外的说明（比如斯洛特的移情说），不如直截了当地承认上述条件判断就是一个先天可知的判断，即当我们理解了该句的意思，就可以知道该判断是真的“。

问答选录

周理乾提出，斯洛特所提出的“暖意”等概念其实是一种自然主义还原论，是将“应当”还原为“是”，而非由“是”推出“应当”。陈真承认他本人对这个问题尚没有充分的思考，但在直觉上认可周理乾的观点。

胡星铭提出，斯洛特是说，认识到“凡是引起我们赞同的便是道德上正当的或好的”这个句子的意义，是建立在我们的实际移情能力基础上。但这一点并不能说明这个判断的真值是建立在我们的心理特征基础上。陈真回应说，这是斯洛特的看法，但他表示怀疑。

陈嘉鸿则提出，是否有可能存在不同的人对不同的行为产生不同的移情反应的情形？而且，是否移情反应越为强烈就越为正当？陈真承认不同的人可能具有不同的移情反应能力，比如一般而言，女性就具有更高的移情能力。针对第二个问题，他则回应说，如果移情反应过于强烈则有可能产生超道德的义务，因此斯洛特是主张取平均值。

姚城则提问，如果承认情感等也具有规范性，是否会产生取消规范性的后果？陈真则回应说，问题在于如何在不同的规范性之间进行衡量和取舍的问题，这是伦理学上的关键问题，但并非取消规范性本身。而且契约论和公共讨论被认为是解决该问题的一条有前途的理论进路。

最后，大家讨论了有些职业要求从业者不要移情的现象。

报告人与工作坊简介

陈真教授是南京师范大学外国哲学硕士点学科带头人，道德教育研究所研究员，现代外国哲学研究所副所长。1999年获美国Wayne State University哲学博士学位。2000年1月至2003年12月在Wayne State University哲学系和Macomb Community College人文－哲学系任教。2004年1月回国，任教于南京师范大学哲学系至今。主要研究领域为当代西方伦理学和当代英美哲学。在Southwest Philosophy Review，Journal of Chinese Philosophy，《哲学研究》，《世界哲学》，《哲学动态》，《中国哲学史》，等国内外学术期刊发表中英文论文、译文近40篇，专著一部（《当代西方规范伦理学》，2006年），译著一部（《当代知识论》，2008年）。

“青年哲学家工作坊”（Workshop for Young Philosophers）是在南京大学哲学系领导支持和鼓励下成立的一个学术组织,主要成员包括南大等南京高校的青年哲学教师与研究生。工作坊拟每月邀请一位优秀的哲学研究者来做报告，其工作方式是：报告人提前5天将他的最新论文（以未发表的为主）发给工作坊的小组小员；届时,报告人首先用10分钟的时间来介绍他论文的相关背景,然后回答听众提问，问答时间为 1小时 30分钟左右，最后20分钟分钟报告人分享他研究哲学的经验。工作坊对所有人开放，欢迎参加。